文獻


四日航訊 本報巴黎特約記者往仁

 

能因畫筆弄神奇,淡抹濃粧任所宜,文運乍開新紀錄,風雲壇坫見名師。

此予再到巴黎參加科學文敎大會訪潘玉良敎授畫室而作也。巴黎為世界藝術之中心,十四區之藝術家住宅,其內恒築有畫室,大抵滿布明窗,而均向北得光宜作畫,且比常人所居之室加高,凡為畫室,每應高據最上層之樓,因太陽光照在紙幅或布面,色彩多變易,辨視若不正確,向南之屋多日光,絕不宜於作畫,向東或西之兩方,早晚受日光,用之作畫,亦覺不甚相宜,前特膺羅馬獎金早年留法繼留義之中央大學女敎授潘玉良氏畫室亦面北,在十四區一長巷之深院前樓,老屋高門,盡饒幽趣,門前有鍵,按之即開,入內為大院,外客及門不易知,昏暮叩開,如猜啞謎,摸索久之,方有所得。

 

一九四六年十一月下旬之日曜,予承函約,特往茗敍,坐客皆畫苑名流,即留法十二藝人中之健者,而潘女教授不啻其中一領袖。潘居分內外兩室,其外近門之部即畫室,門旁署潘玉良三字,而赫赫大名之左右上下,過訪之客,題字縱橫,有類西湖三潭印月之虛廊堊壁,名士本色,及門已得想見及之。

潘氏離國已近八年,關念民生,暢談國事,末謂中國聞人,不僅不善於享樂,抑且不善於出風頭,譬如彼本人向從事於畫,若震於「世界第一流」之美名,妄思共他國選手賽跑以出風頭,必無倖勝之理,聞者咸許為知言。談既久,乃興辭,自彼步行向北,一路所經大道,燈火輝煌,極見暮夜之樂,中國舊曆七月三十日地藏香繞砌之銀燭,八月十五夜靑年女子走月亮之滿地淸光,視此巴黎巿燈前動態。有若小巫之見大巫,洵不可同日而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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